疫情期间如何为重要但非正规就业者提供保险

许多奋战在抗疫前线的劳动者缺少保险和基本社会保障。图片来源:欧哈·寨卡(Olha Zaika)
许多奋战在抗疫前线的劳动者缺少保险和基本社会保障。图片来源:欧哈·寨卡(Olha Zaika)

By Arup Kumar Chatterjee

要为非正规经济中的日薪工、合同工以及其他劳动者提供社会保障和保险,需要采取创新的策略。

一般认为,从事“非正规经济”的主体是日薪工,例如建筑业或家政从业者,但事实上,它也包括广大的短期工,通常是酒店餐饮、零售和运输等正规服务业的合同工。此外,也包括从事新零工经济的人员。

这些人员的工作往往具有不确定、不稳定、无保障等特点。不同于企业或政府职员,他们承担着工作的风险,但获得的社会福利和待遇有限。

亚太地区的非农劳动力约占全球总数的60%,高于拉丁美洲和东欧地区,但地区内部也存在巨大差异,比如日本为20%左右,缅甸和柬埔寨则超过80%。这些非农劳动力属于低收入家庭的可能性是正式员工的两倍,而且通常只能勉强维持生计。如果他们不能长期工作,其家庭收入就会面临风险。

非正规经济既非历史遗留,也非落后的标志,更不是现代化战略失败的产物。今天的非正规经济是全球生产网络的基本特征。它所处的环境充斥着各种复杂的正规与非正规经济联系、全球经济周期和国内经济问题。

许多非正规经济就业者的储蓄要么根本不存在,要么极其有限。通常情况下,他们缺乏就业保障、医疗福利、病假、养老金和离职补偿。在这些低收入家庭中,只有部分家庭能够享受社会转移计划或其他正规保险安排的福利。在这方面,福利的覆盖面和充足性仍然是个问题。简而言之,非正规就业者是在没有安全网的情况下谋生。

由于此类保障缺失,非正规就业者就会面临各种各样的职业、安全和健康风险,贫困者尤其如此。他们受到自然或人为灾害的冲击尤为严重。由于贫困者对于灾害的应对和复原能力较弱,一旦受灾,他们往往会损失一大部分财富。 

即使是雇佣关系已白纸黑字记录在案的劳动者,如优步(Uber)司机,也面临着诸多不利因素。由于被归类为独立承包人,许多人难以获得失业救济金,原因在于其雇主未能支付保险费用或者未向国家机构报告工资数据。

如今,尽管许多面临风险的非正规就业者缺乏基本的劳动保障,但他们却被归为疫情期间维持经济运转的“重要人员”。

私营保险业应将此视为契机,为“被忽视的中间层”设计并提供有针对性的医疗服务、养老金和保险解决方案,进而促进社会发展。 

将社会保障或保险服务向非正规就业者延伸,往往会使本已依赖非正式支援和风险分担的家庭感到担忧。在设计新解决方案时,保险机构应从现有的非正式风险分担网络、社会保障计划和正规保险市场之间的相互作用中获取启发。其设计必须加强非正式支援机制在风险管理中的积极面,而不是起反作用。 

合作保险和互助保险等基于社区的保险的扩展潜力往往被忽视。透彻了解相关机制,有助于形成正向合力,从而更好地管理各种非系统风险。至于协变风险,则需要通过风险转移的方式来为扩大风险保障提供资金。 

小额保险为平衡公平性与可持续性提供了一个可靠的选择。灾后,小额保险产品可以覆盖医疗费用、死亡赔偿金、丧葬费用、牲畜或农作物损失,或者企业资产损失。此外,在经济系统全面复苏之时,还可以为商业机构或创收企业提供支持。 

然而,由于获得各种风险管理机制和数据的权力有限,保险机构无法为非正规就业者提供负担得起的保险。其中一个典型的例子是,由于缺乏法律文件、库存和收入证明,加之保险公司对客户群体的误解,后疫情时期业务中断保险产品的设计充满挑战。 

如今,尽管许多面临风险的非正规就业者缺乏基本的劳动保障,但他们却被归为疫情期间维持经济运转的“重要人员”。

新冠肺炎疫情的暴发以及随之而来的由自然灾害引发的灾难暴露出亚洲在保护非正规就业者和脆弱家庭方面所面临的挑战。

在新常态下:

  • 互助保险和基于社区的保险在保障被忽视的中间层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需要通过监管和监督来加强。如此,妇女作为家庭风险管理者的地位可以得到进一步加强,并在社区层面得到认可。 
  • 各国政府应考虑将社会保障计划与保险相挂钩,从而提供保障安全网对策。另外,有必要利用数字技术,将社会保障计划的目标锁定在大多处于风险的家庭和女性户主家庭。 
  • 尽管有证据表明,补贴在不同情境下能扩大保障覆盖面,但它并不能自动提高领取率。智能补贴的作用还有待进一步探索。智能科技也是如此。
  • 保险的可行性与保险机构在大规模灾难或连续灾害事件后的偿付能力直接挂钩。资本充足且监管良好的保险机构可以通过再保险使其产品组合多样化,并帮助推动这一新兴市场发展。
  • 设计新保险产品时,需要充分考虑非正规部门的风险和从事零工经济的劳动者。此外,必须考虑利用现有的风险分担安排,确保提供最佳保障。
  • 对于保险在管理重大灾害方面的优点,人们依然意识淡薄或者了解甚少。需要加强意识宣传,建立信任,并使妇女成为变革的推动者。家庭是最好的学校,母亲是最好的老师。通过家庭教育的方式,可以向整整一代人普及保险的意义和价值。与此同时,要严厉打击违规销售保险人员。 

要解决工作的出路问题,就必须转变思路,重视与私营部门的合作,并将老人、妇女和青少年放在预防损失和增强家庭韧性的核心位置。这将是制定未来保障方案的最有效途径。

作者:亚行可持续发展和气候变化局主任金融行业专家阿勒普·库马尔·查特吉(Arup Kumar Chatterje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