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变化正在改变农业,让您的晨间咖啡更昂贵

气候变化正在对咖啡种植产生根本性影响。图片来源:蒂姆·莫斯霍尔德(Tim Mossholder)
气候变化正在对咖啡种植产生根本性影响。图片来源:蒂姆·莫斯霍尔德(Tim Mossholder)

By Michiko Katagami

在亚洲及世界其他地区,咖啡种植者和其他农民需要践行气候智能型和环境可持续型农业,以维持食物供应和农村收入。

您是否注意到今年的咖啡价格在上涨?您可能还没有感受到咖啡价格上涨带来的压力,这是因为许多大型咖啡供应商都订立了期货合约,可以对冲价格风险。但咖啡价格呈现出长期上涨的趋势,其部分原因在于气候变化。

根据国际咖啡组织的数据,阿拉比卡咖啡的国际市场价格连续10个月上涨,2021年8月的价格已比今年咖啡季季初上涨51%。原因在于主要生产国气候条件不利,加之新冠肺炎疫情封锁限制措施导致亚洲地区运费上涨、贸易中断。

全世界有超过2,500万农民种植咖啡,大多数是小农户。咖啡种植是一项重要产业,每年可创造1,000亿美元收入,是许多国家出口创汇的主要来源。阿拉比卡属于芳香型咖啡品种,其贸易量占全球咖啡贸易总量的70%,但它只适合在狭窄的温度区间内生长,而随着气候变化,其适宜生长的区域正逐渐向山坡上转移。

哥伦比亚的农民已注意到咖啡树开花结果周期的变化以及农作物病虫害造成的破坏。科学家警告称,气候变化将导致阿拉比卡咖啡减产,并使世界上适宜种植咖啡的土地面积减少一半。巴西和越南这两个最大的咖啡生产国将遭受重大损失。

咖啡并不是唯一受影响的作物。亚洲地区的许多粮食作物都将受到气候变化的严重影响。大量的估计数据向我们发出警告:随着作物适宜性地图向北推移,水稻、小麦和玉米等主要谷物以及甘蔗和棉花等经济大田作物预计将减产20%~40%。

此外,不可预测的降水模式、日益频繁的旱涝灾害以及越发严重的病虫害将进一步损害当前种植系统的生产力。在越南,这种气候变化风险巨大。

如果海平面上升一米,湄公河三角洲的水稻产量可能会下降高达40%。随着海平面不断上升,到2070年,湄公河和红河三角洲的大部分地区将被淹没,给水产养殖带来不利影响。被淹没的水塘和湖泊可能会完全丧失鱼类资源,且气候变化还将导致水生资源种类减少,并使土壤质量下降。

为了最好地适应甚至受益于这种预期的影响,许多科学研究为不同地形区的农民制定了专门措施。此类适应性措施的基本方法是向气候智能型和环境可持续型农耕方式转型,即使气候风险不断上升,也能维持食物供应能力和农村收入。

亚洲地区的许多粮食作物都将受到气候变化的严重影响。

应对气候变化风险需要增加作物多样性,其规模之大、性质之重要令人震惊。可以想象一下,如果哥伦比亚的农民为了应对气温升高,要将咖啡种植园迁移到森林中海拔更高的区域或者换种不同的作物和从事非农业工作,其难度可想而知。

在湄公河三角洲,如果为了适应严重的海水入侵,要从传统的水稻种植转向虾稻连作、虾与罗非鱼混养或虾与红树林共生种养系统,又将存在多大的困难?在蒙古国,牧民被要求与其他牧民团体的成员共同实行可持续的牧场放牧管理,并转向更高价值的畜牧业生产来减少牲畜数量,以度过夏季更频繁的干旱和冬季严酷的风暴。这些措施并不是为抵御预期的极端天气而对作物选择或基础设施设计作出的边际调整,而是涉及整个价值链和所有行业参与者的系统转型。

显然,我们需要系统地考虑食物价值链各个方面的气候韧性建设。我们需要建立激励机制,鼓励数以百万计的农民采取果断措施,以建立气候适应力。这种食物系统转型也为我们提供了契机,既有助于增加粮食产量,又有利于鼓励脱碳和转向低碳技术。

这种所谓的“气候智能型农业”模式还蕴含着另一个重大机遇:为获取生产资源、商业机会和技能开发方面的性别不平等问题提供解决方案。转型后,气候适应型食物系统的每个阶段都应该有女性参与。

为了成功地促进这种农业系统转型和扩大气候智能型农业投资规模,各国政府可以发挥重要作用。首先,政府可以重新审视农业政策和补贴措施,并实施改革,鼓励提高食物系统的资源利用率和交易效率。虽然许多国家政府大力补贴主要粮食作物和部分经济作物,但在构建多样性以推进更具资源效率、气候韧性和价值的农业系统方面,政府的支持仍然有限。

其次,要在新农业实践中成功构建多样性,需要多方面的支持,包括市场准入、转型融资支持、物流和食品分销基础设施以及机构能力建设,使农民和食物价值链参与者能够在转型后的食物系统中谋取生计。

最重要的是,要了解气候变化风险、确定应对措施和拟定投资建议,确保特定地形区、机构、社会群体或国家能够实现可持续、低碳、具有气候韧性和包容性的食物系统,离不开科学研究。我们应一如既往地支持有益的科学研究,并以其为指导,最好地适应不确定的未来。

作者:亚洲开发银行自然资源和农业主任专家片上美知子(Michiko Katagami)